瑞城是一个大城市，临海而建，三面城墙要开6个城门才不至于堵塞。然而瑞城偌大的码头却少有生意，停泊在这里船只一年也出不了一次海的比比皆是，码头上成排的仓库连老鼠都不愿意光顾。
水手们蹲在仓库的阴影里避开阳光，讲着很无聊很低俗的荤段子或者讨论哪家的妓女胸部更大、哪家的妓女口技更好，刻意压低的低俗猥琐的笑声不时会传到老巴的耳朵里。老巴不去理会那些家伙，眼睛仍然看着远处水天相接的那条线，把嘴里咀嚼的烟草块顶到右边的腮帮子，然后转头向着海面呸出一口黑水。
老巴是个受水手们尊敬的水手，他的皮肤很黑，但是其他老水手的皮肤和他一样黑；他手上被麻绳磨出的厚厚的老茧与其他水手的并无两样；他脸颊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完全不能和其他水手用木片在脸上划下的巨大疤痕相比。
老巴身上穿的衣服很脏，但是很干净——很脏是因为这件衣服原本应该是白色的，现在却变成褐色的了；很干净是因为这件衣服洗的很干净，昨天搬运的鱼没能在上面留下一点点腥味。这是件军服，所以它和它的主人应该受到尊敬。
老巴眯起眼睛，盯着天边突然出现的那个小黑点，直到点逐渐变大、有了船的形状，老巴才放松下来，招呼水手们干活。
“这真是个漂亮的姑娘。”
老巴嘴里嘟囔着，转头吐掉一口黑水。
这艘入港的船很漂亮，船身上几乎没有伤痕，新涂的彩漆很亮，船首的美人鱼眉目清晰，显然是一艘刚刚下水的新船。这艘船看起来比港口里其他大船要小一些，船舷上有很多小窗口，虽然没有从里面伸出黑黝黝的炮管，老巴相信这些小窗口一定会给所有试图打劫她的海盗留下深刻的印象。
前面说过，这个码头少有生意，所以这艘船的欢迎仪式有些隆重——两排水手整整齐齐地站在岸边，眼巴巴地望着船上的货物。几名特别强壮的水手接过船上抛下来的缆绳牢牢地绑在码头上。船舷门打开了，最先出来的是搭顺风船的乘客们，尽管在海上漂泊了两个月的时间这些乘客的气色看起来仍然不坏。
老巴夸张地张开双臂，欢迎他们的到来：“欢迎来到瑞城，海神保佑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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